这两天接连遇到让人面部痉挛的事件,其一,SFW全体编辑发布公开信“弹劾”社长;其二,谷歌正式撤离大陆。
第一件事让我感到震惊的的地方,在于我之前还从未听闻体制内的哪个传媒编辑部的小小编辑敢于如此造次。哪个不是畏首畏尾,对领导言听计从?仅凭此一条,SFW的众编辑就是好样的。
去年这个时候,我来成都复试,事情告一段落后我便赶往SFW编辑部,至今依然记得小编明先林的热情接待;还有我的编辑刘维佳,本来要下班回家,见面后听我一介绍,也不走了,给我详细遍历了编辑部的众小编,还把主编大人姚夫子给找来神侃一番;当然还有迟卉大姐,我本来对类似作者兼编辑这种双重身份颇有微词,可一番交谈下来,我发现她对本土科幻业的见解比我想象的要深刻得多。当时我就想,为何三十多年下来,本土科幻几起几落,直到现在还挣扎在偏见和误解之中,SFW却可以始终坚持地办下来——靠的不就是这样一批批对科幻如数家珍的编辑们么?
SFW的理念并不是国内最纯粹的,但那些比SFW更纯粹的往往短寿(就不提名了),原因就是SFW做这个很“专业”,它懂得变通,作为科幻迷,我当然不认为这种变通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但它保证了这本薄薄的杂志在国内恶劣的大环境下的顽强生命力,而且居然影响面日益扩大。SFW也做过一些比较小众的杂志,譬如《档案》、《画刊》,都是制作水准很高的杂志,但它们都没能撑多久。所以我想,SFW的长期存在,本身就是个了不起的成就。
同时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对于这群能忍则忍、力保生存的编辑,居然做出了这等“出格”之事,这件事难道不显得很科幻么?
不禁想起这句,“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第二个事件就是成为历史的谷歌中国。
尽管对于此事大家都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看到cn后面的hk字样,心理还是堵的慌。我大概属于Google的第一批使用者,早在初中时,我第一次接触Google的简洁页面,体验到新一代搜索引擎的畅快后,就立刻放弃使用传统的分类搜索引擎了。后来Google推出的一系列产品,只要我碰上总要试上一试,Gmail、Google Earth、Google Reader、Google scholar、谷歌翻译、谷歌图片、谷歌音乐、谷歌掌上地图,以及Labs的好玩与机智(若再假以时日,谷歌将旗下所有组件全部本土化,那时搜索引擎的天平将倾向何方呢?可惜得不得这个答案了。)
有些产品,譬如Google Mars,这个放在国内IT界必然会被嘲笑的东西,Google却兴致勃勃地做出来了;还有Google Library,尽管招来非议无数,我想抗议声多还是来自既得利益者的吧?这个计划最终会给谁带来实惠是显而易见的,我相信迟早有一天,Google的这种多赢策略会受到广大网民的支持的。
其实总有些人在赚钱的同时,也在做一些造福人类事情。我联想到另一个相似的东西——wolframalpha搜索引擎——像这样的东西,为什么只有人家做得出来?
有些道理是不言自明的,有些原因是大家心照不宣的。那就这样吧,就让一切如故,就让尘埃落定。
作为一个自觉有那么一点独立思维能力的人,我觉得这一天意义非凡,至于有什么意义,就让以后的历史家们去评说吧。
在这里,我只想说一句——别了,谷歌。
P.S.事发后看了很多论调,一些奇谈怪论层出不穷,而且走极端的言论也满天飞——当然这是国内互联网的特色没什么好惊讶的。这里说一点,有同情谷歌者认为其放弃大陆市场撤离中国,损失过大、得不偿失。我倒觉得谷歌不撤才是得不偿失,像谷歌这样从校园走出来的企业,它的秉性与价值观实在与天朝格格不入,大陆是个水很深的区域,谷歌虽大,也不见得经得起多少折腾,弄不好晚节不保就亏大了。
要知道领导谷歌的都是一群什么人,他们白手起家靠着过硬的技术和敏锐的嗅觉把一个小小的实验室拓展为如今这样一个规模空前的企业,他们会是傻子吗?所以,仅仅只看到谷歌的所谓的道德准则显然就很不靠谱了。谷歌此举,或缓兵之计、或以退为进,也未为可知。